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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睡前,山东通报两起冒名顶替上学事件调查结果,包括此前媒体报道的冠县陈春秀案。两起案件,一共处理了46人,看得出来当地的决心。人们也有理由期待,济宁“两次被顶替”的苟晶案,能够早日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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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网财经
年,文科生陈艳萍高考只考了分,毫无疑问什么学校都读不上,但是,她有一个当乡长的舅舅张峰。舅舅去找了县招生办主任冯秀振,帮助陈艳萍顶替他人上大学。
他们的猎物是理科生陈春秀,她考了分。陈春秀看起来老实巴交,也没什么背景。两个人都姓陈,顶替后只是换一个名字,连姓都和以前的一样。此后,陈春秀就有了“被偷窃的16年人生”,不得不外出打工,现在是冠县一个幼儿园的教师。
她从原来的人生轨迹中被强行挤出,而且对此一无所知。
官方通报有足够的细节,为我们展示了一个典型的冒名顶替是怎么完成的。在招生办打印被顶替者的准考证(进大学要验收),在邮局截取通知书,伪造档案,户籍造假(出具虚假户口迁移证明)……最终,陈艳萍就拿着陈春秀的全套报名手续去了大学。
有朋友感叹,真没想到一个乡长就能办成这样的事。很多网友想象的“深厚背景”,并没有出现。这事能办成,主要因为陈艳萍的舅舅比较卖力。他找了一个关键人——县招生办主任冯秀振,那是第一个入口,也是最关键的敲门砖;至于从邮局截取通知书,到派出所转走陈春秀的档案,对一个乡长来说,反倒比较简单了。
大学开学报道是最后一个关卡,张峰找到了山东理工大学教务处处长助理——在大学这是一个小角色,和乡长差不多一个级别,也正好般配。助理打个招呼,这个假“陈春秀”尽管材料不太全,但是通知书、户口、档案也基本是全的,也就顺利报名了。
从此,陈艳萍就成了陈春秀。一个只考了分的文科生,顶替了分的理科生。看起来,这是一段艰难的求学,其实不然,在山东理工大学经济学院,要混到毕业其实很容易。
整个环节中,陈艳萍反倒可能是最“无辜”的。尽管她是一个顶替者,但是这一切都是父亲和舅舅为她安排好的。这个环节中的其他人,那些每天上班拿着工资的,招生办、邮局、派出所的成年人,在“办事”的时候,是否想过,他们正在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孩?
我想,大概是没有。招生办主任的作用是找一个合适的被顶替者,打印准考证的人,派出所管户籍的,要办的只是转一个假户口。他们不会想象那个活生生的“陈春秀”,此后会经历怎样的人生。
这些人平常可能也是“好人”。在陈艳萍看来,当乡长的张峰一定是一个好舅舅,他很会“办事”。这就是县乡一级社会的残酷一面。几十个参与者,都对冒名顶替这样的事情习以为常,没有意识到这是“违法犯罪”,在他们心中,这只是帮忙而已。
很多人都会有一个疑问:一个乡长何以有这么大的能耐?每一个关口,需要花多少钱才能搞定?这是大城市人看反贪新闻才有的疑问。在县乡一级,一个乡长去找派出所所长开一个假户籍证明,甚至都不用请吃饭。这些“人情”或者“关系”,早已经维护在那里,或者大家也会有共识,互相帮忙,将来可能会有回报。
有自媒体用“冠县*治集团”这样的概念,就很明显是离题万里。如果陈春秀案涉及到的人,是一个“集团”的话,这也不是一个封闭的攻守同盟,而是一个开放的、松散的连结。在这起顶替案中,发起者是乡长张峰,而在另外的“帮忙”中,可能就是别的人“求助”,任务不同,不但参与者不同,需要动用的人也不同。
换句话说,这就是一种氛围,一种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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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有人说,两次被顶替的苟晶,多亏去了杭州,才开始了自己的人生。有不少人居然感叹杭州成为这一波舆情的赢家,这不是没有道理的。对苟晶来说,在一个陌生的环境打拼,当然很不容易,她最后“皈依佛门”,也多少说明她曾有过内心挣扎。但是,离开北方农村到南方去,绝对是一个正确而关键的选择。
有一个网友指责苟晶,大意是你现在已经过上了中上的生活,又何必来揭老家的伤疤呢,何必破坏那些当事人的生活呢——这种论调,从另一个角度证明那种残酷文化的存在。在县乡,如果你无法成为游戏规则的一员,比如邮*局、派出所或者教育局的一个办事员,成为某个或多个“网络”的一个节点,你就无法真正“融入社会”。
某网友指责苟晶为什么不能以德报怨
当地有关部门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查清了陈春秀案的来龙去脉。事实上,有关高考,国家有一系列*策,学籍、户籍、人脸识别等,也足够严密。按照这个流程进行倒查,所有参与者都难逃干系。这个系统,几乎没有漏洞,只要有一个环节的人严守自己的立场,冒名顶替就很难顺畅发生。
但是,山东不但在多年前,发生了陈春秀和苟晶这样的案子,就在年,当地教育部门也查出了例冒名顶替的——这个系统失灵了,它需要升级,打补丁,更重要的是,我们需要重新审视这种县乡的文化,不要再让它伤害自己的子弟。
年我高考的时候,成绩出来,一家人都很开心。舅舅却相当担忧,他告诉我爸:赶紧找找人,别让人给顶替了呀。舅舅只是一个农民,也没有读过多少书,但是他也道听途说,多少感觉到那种力量的存在。
我爸想了想说:“实在也不认识什么人,听天由命吧。”作为一个初中教师,他能认识的人实在太有限了。现在我知道,这倒不是这个职位的问题,而是我爸自己的问题。他的教师生涯,从高中到初中再到小学,一路退步,就是没能真正融入到那种网络之中。
我清楚地记得,我和弟弟考上高中的时候我爸告诉我们:“以后只能靠你们自己了。”在乡镇读中小学,他多少还能“帮上忙”。到了县城,他的力量就基本为零了。接下来的告诫影响到我的一生:“将来考大学,离开河南,能走多远走多远。”
三个批次,每个批次可以填报三个志愿,从沿海城市到西安、兰州,我硬是一个河南的志愿都没填。这很偏执,一点都不理想,甚至有几分冒险(真到了兰州某个三本学校,也很糟糕),我唯一贯彻的就是一种“离开”的思想。
不管是陈春秀所在的冠县还是苟晶所在的济宁,和我老家基本上都是一个方言区,有着相似的文化。她们单纯而善良,即便是受到伤害,仍能为对方着想——但是这单纯,也多少造就了她们的易受伤体质。我看到她们的故事,就会想到自己。每当我状态不好的时候,就会做和考试相关的噩梦,面对一张试卷一筹莫展,或者走路突然跌进深渊。
醒来就会感到幸运,留在原处才是深渊,你必须远走高飞,哪怕伤痕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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