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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圣公府家宴作为存在几近千年的一种生活文化,是依存中华文化母体而生的,同时又对中国饮食文化有所发展。衍圣公府所在的曲阜地处鲁西南,在饮食文化圈中处于黄河下游地区饮食文化圈,因此其公府家宴受到了黄河下游饮食文化圈的深刻影响,同时公府家宴作为黄河下游饮食文化圈的代表亦对该饮食文化圈的发展起到了极大地促进作用。公府家宴的鼎盛时期为清朝时期,由于衍圣公府同清中央政府的密切关系,也使得公府家宴同满清帝国宫廷文化产生了密切的交集。
孔府餐具一、衍圣公府膳事与黄河下游地区饮食文化圈
黄河下游饮食文化圈,大致包括山东以及晋、豫、冀、皖、苏等的部分地区,主要依托山东省。仰韶文化、大汶口文化、龙山文化是齐鲁地区史前文化的代表,而至先秦时期,齐鲁地区处于中国文化主轴的东部;至古代中国社会后期,虽然经济、文化重心南移至江浙地区,但政治中心却处于幽燕地区,而这两大中心则通过大运河贯穿齐鲁全境而加以联系;近代以来,京沪铁路的开通,沿海港埠的开放,皆使得齐鲁地区紧跟中华文化发展的主流。此上的历史文化因素,使得齐鲁地区乃至曲阜得以既存留有中国传统文化的深厚底蕴,又能够与时俱进紧跟时代潮流,这也是公府宴席文化得以传承保存、延续更新的原因所在。
孔府餐具衍圣公府家宴文化首先是根植于黄河下游饮食文化圈的,并深受其影响的。从公府饮食文化的执行者而言,公府执役的厨师基本都是山东本地人,尤其以曲阜、兖州、济宁、济南等地籍贯的厨师为主,而其他执事人员更是以当地人为主,这在其人员组成上就印上了鲜明的黄河下游饮食文化圈的烙印。而从公府饮食文化菜品尤其是其原材料而言,无论是粮食、蔬菜、水果,还是肉类、酒水等,皆以鲁西南地区农副产品为主。更重要的是,公府家宴的宴享习俗与心理习惯,更是鲁西南地区民间习俗的汇总,同时也是儒家饮食文化的最典型代表。可以说公府家宴根植于黄河下游饮食文化圈既是物质文化的,又是精神信仰的。
孔府餐具其次,曲阜衍圣公府饮食文化是黄河下游饮食文化圈的最重要代表。14世纪以后至20世纪中叶,是中华民族各个饮食文化圈形成的黄金时期。而公府饮食文化在黄河下游饮食文化圈中的地位,自两宋开始崛起,在明清时期达到鼎盛时期,一举成为了黄河下游饮食文化圈最典型的代表。这一地位的确立显然与公府在两宋以来尤其是明清时期所占据的显赫政治经济文化地位是分不开的,正是因为公府在古代中国后期地位的愈发尊崇,使得公府家宴饮食文化的地位不断上升并成为黄河下游饮食文化圈的最典型代表。
孔府餐具二、衍圣公府膳事与满清帝国宫廷饮食文化及其他地区饮食文化的关系
衍圣公府与历朝历代皇权国家或中央政府的特殊职宾关系,决定了其具有易窥九重深宫之密的特殊身份与机缘,拥有能开天下风气之先的基本条件与运行机制。而就公府宴席文化而言,其与满清中央政权之间的关系更为密切。有清一代,清之皇帝、亲王、皇子、后妃、重臣等多次至曲阜朝圣;历代衍圣公每逢朝贺之日,皆需进京朝见,这就为公府宴席文化和满清宫廷饮食文化搭建了交流的桥梁。
孔府餐具公府档案中有关公府满席、汉席之称谓屡见不鲜。而就其高层统治者而言,尤以乾隆帝与慈禧太后与公府饮食文化的关系最为密切,乾隆帝赏赐公府宴席餐具,而公府著名菜品亦多与乾隆帝相关;第七十六代衍圣公孔令贻进京祝贺慈禧太后六旬大寿时,公府与宫廷在饮食交流上亦多有交集。公府作为贵族饮食文化层的代表,与宫廷饮食文化层之间的交流是双向互动的,其“满席”、“汉席”之源流可为其明证。但公府饮食文化与宫廷饮食文化又有不同点,这一不同点最显著表现为其在原材料取材上更具广泛性和肴馔制作上更具灵活性。可以说,公府饮食文化很好的充当了宫廷饮食“庙堂”与民间饮食“江湖”进行交流的桥梁。
第七十六代衍圣公—孔令贻同时,公府宴席饮食文化作为贵族饮食文化的代表,又具有兼收各地饮食文化优点的特性。公府的饮食生活是典型的开放式的,这也是由于其开放式的政治经济属性所决定的。公府延宾宴作为公府招待各地尊贵来宾的代表,它的服务菜品也博采各地饮食菜品之长,公府档案中“南席”、“北席”之分正是其最佳表现。公府菜品既有内地平原山区之菜品,也有沿海地带之菜品;既有鲁西南地方特色之菜品,又有全国各地精品之菜品。正因为公府菜品的这一特性,其自身饮食文化得以始终处于富有生机的更新和发展状态。
孔府餐具值得注意的是,公府饮食可以说是古代中国尤其是后期古代中国贵族饮食文化的最典型代表。公府由于其特殊的政治、经济、文化地位,在古代中国特定的历史条件下,公府饮食可以说是中国古代贵族饮食文化的一个缩影,也是其饮食文化的活样板。
三、当代“孔府菜”的传承问题
衍圣公府作为孔子嫡长子后裔的府邸已经成为历史,衍圣公府所享有的特殊权利也已经作古,公府特殊的政治、经济、文化职能亦被其他部门所取代,不夸张的说,公府家宴饮食文化算是其仅存的历史文化遗存了。自民国年间,特别是“文革”以后,公府家宴饮食文化走到了频临崩溃的边缘,而在商业化潮流冲击下的当下,公府家宴饮食文化也面临诸多困境。
末代衍圣公—孔德成首先,公府家宴饮食文化的制度已经不再存有,而其特殊的传承制度使得公府菜的延续传承面临后继无人的局面,这也是中国诸多传统民俗文化的通病。其次,公府家宴饮食文化的影响面临日渐式微的困境,红极一时的“孔府菜”近来在诸多大城市已经非常鲜见,专门的宴事地点更是少之又少,可以说除了曲阜市外,全国其他地区极少能够找到与公府家宴饮食文化相关的场所地点了。最后,随着市场化和世俗化的流行,曲阜市内也极少能够找到制作原汁原味公府家宴的场所,众多店家越来越随意化,也越来越远离“孔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