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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5/1/15 18:54:00

来到保定市某钢构工地的第一夜我做了个噩梦:我梦见自医院的病床上“啊啊”地叫着说不出话来,鼻子嘴里不停地淌着鲜血……“啊——”,我大喊一声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从床头摸着手机打开看时才凌晨一点。自己心惊肉跳再无心睡觉,于是打开手机看新闻。想想刚才的梦,也许是自己晚饭时跟刘老板和工友们喝酒过多吧,又一想不对,以前偶尔喝醉过,却没有做过此类噩梦;也许是太想孩子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样想想心里宽了一些,玩着手机到了天亮。第二天傍晚跟家里打电话说起噩梦,妻子气得骂我放屁。我急忙关掉手机,用手机吵架不行,不能让移动公司看着笑话赚钱。第三天傍晚打电话,二女儿接的,“我妈不在家,给俺弟弟打针去啦!”孩子说话有一是一。“咋啦?”我问。

“感冒!”女儿说。我关掉手机。第五天又打电话时妻子接了。她说没事,接着劝我说别胡思乱想,他俩感冒啦,感冒不能像吐痰那么容易张嘴就行,不是口渴时喝口水就行!你安心在外打工,没事就看书下象棋……第六天傍晚刚吃过饭,妻子打电话说你马上回家,别胡思乱想,没大事。很明显妻子的话自相矛盾。常年在外的民工们,从不怕苦和累,不怕高风险工种,就怕家里出事。我马上找谢队长请假,他立刻给刘老板打了电话。半小时后刘老板开着别克送我去保定火车站。刘老板在车里给我一千块钱。他说别急,你到家后回个电话;他说……他说……他说了很多话我都没记住,我的心已经飞到鲁西南平原的那个村庄里。火车站到了。春运刚刚结束,我来到冷冷清清的售票口大声说,买张去济宁的票。“没有。”售票员回答。“济南或兖州呢?”“都没有啦!”看我六神无主的样子,她又说,“你可以去河南新乡,再坐客车去济宁。”“行!”我忙掏钱买好车票,转身后一愣,刘老板提着方便袋来了,里面有香蕉,苹果和方便面。“这是你路上吃的东西,到家后回电话!”他再三交待。“好!”我爽快地答应了。坐在火车上我打开手机,邻居超叔发来短信:你小子白天打工夜里找女人不搭理俺啦!家里有事你也不管不问啦!超叔是我发小,我急忙回信:你别胡说八道给咱民工脸上抹黑!我现在心急如焚归心似箭;没事少玩手机读读小说看看新闻都行,发条信息错别字两三个。发完短信我噗嗤笑了,自己又装啦!想想我们民工也很累,开开玩笑也是常事。超叔:你儿子住院,用钱吗?我回短信:不用。没钱再找你。弟弟发来短信:大哥您在哪里?发卡号,给您汇款。我回短信:在火车上。不用钱。手机没电啦,明天聊吧!回罢短信我关了手机。从提包里找出一本小说,读完两页放下,不由得想起一些往事。不理解我的人羡慕我说你真命好,有两儿两女,可自己满腹苦水找谁说去?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二女儿还没出生时,父母们天天来吵:你家两闺女,老二家一个闺女,俺们在村里都抬不起头啦!你们走吧,啥时有儿子啥时回家……我说父亲是老思想时,他气得浑身哆嗦,说我不孝。我借酒消愁,妻子说咱走吧,咱不是城里人。城里人好,不重男轻女;咱是农民老了咋办?看我依旧在家,父母请来亲友团做工作,不能来的就打热线电话相劝。在大家眼里,我不听话就是不孝是孽子;在大家眼里,我好像是一名正走向深渊的失足青年。那两月我听到手机响就怀疑,是不是移动联通公司搞什么活动,不收话费啦!在众多“好心人”的劝说声里我们离开家园,后来有了两个儿子。几年后回到家中,借钱交过社会抚养费后已经债台高筑。我加入民工潮中走进城市……一次回家过年时,我去给村里退休的老校长拜年。他握住我的双手,久久没有松开。他郑重地说东升,县乡教育部门都对你的事很关心,你的女儿们上学……我知道,知道。我忙不迭地说着,泪水夺眶而出。学校给她们发营养补助餐费,给大女儿送助学金的事我当然知道……朦朦胧胧中听到列车员报站名,新乡站到了……下午四点多,我在鱼台汽车站下车,大街上全是凤凰传奇,我提着包走进一家小饭馆。饭馆里很冷清,我点了份凉菜和一碗水饺,凉菜端来后又要来一瓶二两装白酒,我打开手机看了看,十多个未接来电和近十条短信。手机电量不足,我有些犹豫该不该给妻子打电话呢?手机忽然响起,是妻子的手机号码。我紧张得手里捏着一把汗……“你到鱼台了吗?”她问。“到了,我在吃饭。”“快来吧!已经办好转院手续,医院门口就看见我们啦!”我饭也没吃马上结账走人。在饭馆门口拦住一辆出租钻进去后,我紧张得浑身血管都要爆炸。“医院。”超叔发来短信: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不说我急说了怕你急!我直接拨通他的手机说,你别婆婆妈妈绕口令,我手机快没电了!“你二女儿被摩托车碰了,没大事。她骑的自行车撞坏啦,她怕爷爷奶奶训人,所以不敢回家!”这些话像雨夜里响起的一声炸雷,炸得我的心要跳出心脏。“撞人的呢?”我气愤地问。“没跑!他是你同学。”“谢谢,你把她送回家吧!对了,有事发短信,别打电话让我媳妇听到,女人都胆小!”医院门口下车,妻子和三婶一人抱一个孩子,两个儿子不住声地喊着,“疼!疼!”我放下提包伸出双手想抱抱大儿子,他的手脚又推又蹬。

“快上车吧!”司机催促我们。

上车后司机开动车子。我坐在副驾坐上,扭头问妻子,孩子啥病?妻子双眼红肿,显然哭过很多次。她断断续续地说,“是过敏性紫癫,在村卫生室,看了几天……村大夫按感冒看,就越来越重……现在他们的血管破裂很多……”我大怒,“你为啥不带他们早来?我跟你说过,有病医院查查!”“别急别急!”司机师傅劝我。“”东升别发火……”三婶也劝说。

“连几个孩子都看不好,”我说。我想大声骂人。“咱……咱没钱啊!”妻子又哭了。我患了失语症。打开手机查看短信。弟弟的一条:大哥,没有卡号,我从邮局往家汇了五千,注意查收。超叔:我明天早晨去看你们!四海为家:伙计,我三年没回去了。发卡号!我拿点钱应该滴!不为家乡人做事要被戳脊梁骨滴!谢队长:咱不能给民工形象抹黑,如果用钱,请吱声。在济南上班的妹妹,三叔堂叔……我扭头说把手机拿来,妻子递来手机。我一边流着泪一边给家人和朋友们回着短信……

陈东升:鱼台王庙人,县文协会员。年在《儿童文学》发表处女作。至今在《参花》、《神州诗词》、《济宁日报》、《兖州日报》等国内多家报刊,南京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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