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任城的仲家,是仲由的后人,府中有母子二人在仲家打工,二人任劳任怨。小伙子不善言辞,平日寡言少语,甚至有些木讷,二十多了还没娶到媳妇。仲家是名门大户,子弟都爱逛青楼,饮酒聚会,从早到晚都不带歇的。
行人们遇到这些子弟都躲着走,而小伙子平日就伺候这些公子,但只管干自己的活儿,对那些事情毫不动心。
有一天,主人派他到卞泗干活,回来时已经傍晚了。小伙子很累,便在路旁柳树下抽烟休息。往来无人,只见一个女子从远处飘逸而来,大约十八九岁,衣服朴素干净,面容白净,着白衣裤,红色小鞋子,像是附近的村妇。
小伙子不敢看她,眼睛向别处瞅,女子却主动向他搭讪:“公子你抽的是济宁的烟草吗?可以给我一管吗?”小伙儿便给她添烟草,她回道:“不劳更换,我不胜此力,只求闻一闻香味儿就行了。你家住在哪里?”
“我家里穷,在别人家当佣人。”
“有父母吗?”“母亲在世。”
“有家室吗?”“还没有。”
“那我当你妻子怎么样?”
小伙子脸都红了,忙说:“赶紧把烟杆子还我,我要回去了。”
女子笑道:“真呆,这个岁数了还这么腼腆。野合不符合礼数,今晚等我,我到你屋里去。”小伙儿心想这可能是谁家的荡妇,胡乱答应了,赶紧拿着烟具离开了。回到家回复了主人就和一个老仆人一起关门睡下了。
残月的光亮透过窗口照进屋里,小伙子眼睛还没闭,忽然看见门枨下有妇人的足,就知道是白天那个女人来了,便假装睡着。女人入室,倚着床说:“这么远的路,我脚又小,你比我早到多长时间?”小伙儿不答。
女子说:“你不要害怕,我虽然不是人,但不会害你,你我二人有缘分。我会打理事物,会照顾母亲,装点屋子,置办田产,你何必要在这里为仆呢?”小伙子说这事儿得请教母亲做主,还请宽限几日。
这时老仆人起来小解,浑身赤裸着身子,女子大怒,说:“这老奴太无礼了,女流在面前,这么猥亵。”手指一指,老仆便自扇耳光。小伙求情这才饶他。女子临走前跟小伙一样东西,嘱咐不可让人看到,就不见了。
早上,老仆起来干活,发现自己脸都肿了,很纳闷发生了啥。小伙在枕边找到了一个纸包,里面是一个绣花鞋和一个花囊,他便拿着去告诉了母亲。
老太太听了坚决不同意,不要他与女*交往。到了晚上女子又来了,小伙坚决不同意交合,她便走开了。少主人不知从哪听说这件事,把绣花鞋要了过来,很快就得病了,连忙把鞋子还给他。女子每晚都来求媒,老太太非常烦恼,但无可奈何。
后来进士刘天骥来到了仲府,听闻这间异事,就对他们母子说:“*,是人死后变成的,人能为*,*也可以为人。人与人合婚,要是以*道对待,那人与*也就近了。若人与*合婚而以人的态度对待她,这个*也就和人没什么分别了。”
又指着架子上的书说:“我给你们挑选吉日,今天晚上就很好,你就不要再推卸了。今晚推诿,就会受到灾祸。”于是当晚小伙就与她交合。
第二年夏天多雨,水将漫过河堤,而母子二人在水灾到来之前就辞工去了西乡。后来果然置办了田产,家中逐渐富裕起来了。而小伙子谨慎诚实的品格,在别人看来和以前没有分别。
故事出自清代曾衍东笔记小说《小豆棚》“*妻”,你觉得刘进士说的对吗?